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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0 異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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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0 異變

但鞭子懸在半空,便靜止住了,沒有下一步動作。

旁邊幾人也全按了暫停鍵似的,對他行註目禮。

雖說亓清被下了藥,禁錮了大腦形象思維區,無法使用超凡能力,但這一鞭子下去,萬一把她激活了咋辦?

而且,工蜂與改造人是血肉相融,用刀斧、鞭子之類的劈裂改造人軀體,會迫使其血肉重塑,使體內工蜂顯形。

如果亓清體內的工蜂現身了,會不會因為宿主瀕危而拼死一搏?

鐵鞭獄卒剛才一時激動舉起了鞭子,思量一番後,卻抽不下去了。

但旁邊幾人都在註視他,這時候把鞭子放下,可大大失了顏面。

鐵鞭獄卒咬咬牙,終於手上使勁,猛一鞭子甩出去。

不過他耍了點滑頭,手上使的是暗勁,看似力道兇猛,實則力量大半凝於鞭子本身,真正落到亓清身上的,僅是強弩之末。

只見鞭尾從亓清胸前橫掃過,將她衣衫劃破,頓時,鮮血飛濺,但傷不至骨。

又是幾鞭甩出,皆是如此。

其他幾個獄卒看得明白,也不戳破。

隨著每一鞭落下,亓清都痛苦悶哼一聲,之後便垂下頭,再無其它反抗動作。

這反應給了鐵鞭獄卒極大鼓舞,他再度走近亓清。

受傷吃痛的亓清呼吸急促,胸膛劇烈起伏。

鐵鞭獄卒自上而下仔細打量了她一番,最後視線慢慢落在她胸脯上。

此刻的亓清衣衫單薄,剛又被澆了一桶冰水,濕衣緊貼在身上,將身形輪廓勾勒得一覽無遺,而她胸前衣衫還被劃開了裂口,碎衣隨著胸膛起伏搖搖欲墜,內裏渾圓呼之欲出。

鐵鞭獄卒喉頭滾動了下,朝身後幾人使了個眼色。

幾人相互對視,卻遲疑了。

“怕什麽,這就是廢物一個。”鐵鞭獄卒伸手掐住亓清下巴。

幾人不再多言,很有默契地搬過一副鐵架,擋在亓清身前,鐵架上掛滿刑具,恰好把監控的視角遮住了。

然後這幾人圍近亓清,面露貪婪。

“聽說這娘們養了個工蜂,關在家裏給她暖床,口味真重啊~~”

“工蜂體格比人類大,哪哪都大~應該讓她很爽吧?”

“好蕩~~~哈哈哈~~~”

“讓我瞧瞧,能有多蕩……”

鐵鞭獄卒貼到亓清身上,伸手撥開她碎衣,握住她胸前,用力揉捏,同時下身不斷挺動磨蹭著,“啊……好軟,好燙……讓我……啊……好硬啊~~”

“啊~~~哈哈哈!”周圍人戲謔大笑,幾欲鼓掌助興,“快,快,讓我們輪流試試!”

就在眾人得意忘形之際,突然,剛剛還垂著腦袋的亓清猛地擡頭,沖他們兇惡地齜了一下牙。

獄卒們楞了一瞬,隨即爆發出更激烈的笑聲。

但下一秒,他們便笑不出來了。

因為亓清忽然張大口,閃電般向前探出脖子,以極快的速度咬住鐵鞭獄卒的喉嚨,與方才意識昏沈的狀態相比,像變了一個人……或者,更準確地說,變得不太像人。

她齒尖深入對方皮肉、深至筋骨,只聽見“哢哢”幾聲。

鐵鞭獄卒喉嚨被鎖,喊不出聲,只能劇烈掙紮,他拼命錘擊亓清後腦勺,試圖讓其松口,但根本沒用。

“嘎吱嘎吱”的喉骨碎裂聲異常清晰地響起,傳進在場每個人的耳中。

眾獄卒被這突如其來的悚人一幕嚇呆了。

眼前的亓清猶如惡鬼附身,雙目布滿血絲,殷紅血液順著她的嘴角往下淌。

鐵鞭獄卒錘擊亓清的手漸漸無力,而身體抽搐得愈發激烈,像瀕死前的最後掙紮。

亓清松開口,獄卒“砰咚”倒下,在地上扭成一團,極其痛苦的樣子。

他張大嘴想呼救,聲音卻從破裂的喉嚨漏了出去,根本發不出聲。

滿口鮮血的惡鬼咧開嘴,笑了下。

“啊!!!啊!!!”

刑訊室內,頓時爆發此起彼伏的慘叫,有人轉身奪門欲逃,有人抄起鐵架上的刑具,想要朝亓清的腦袋砸下去。

就在這時,門口傳來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刑訊室的門不知被何人一腳踹開。

眾獄卒止住動作,一個接一個轉頭看向門口。

只見六個全副武裝的駐防軍士兵闖入,與獄卒們對峙,他們身後,一個身形十分高大的男人踱著步子,走了出來。

“好大的膽子啊!庭審還沒開始,前駐防軍軍長還沒被定罪判刑,你們就敢這麽肆意欺侮?不怕被內閣知道,先要你們的腦袋麽!”男人沈眉掃了眾獄卒一圈,厲聲呵斥。

男人外表過於出挑,加上各類桃色八卦的流傳,獄卒們一眼便認出,這人是被研究所停職、貶去了監控科的任林熙。

前不久,鑒於任林熙不惜犧牲自我、協助鏟除“正啟會”立功,內閣曾提議,把他調回研究所,但他非常識時務地婉拒了,安於待在監控科,因此避免了成為財團的眼中釘。

後來,內閣為做補償,將他職稱連升三級,與研究所副所長平級,並給了他十來個駐防軍士兵的支配權。

因此眼下,任林熙算內閣跟前的紅人,獄卒們不敢和他起正面沖突,紛紛後撤。

待到眾人都撤開,刑訊架上,下半張臉被鮮血染透的亓清,還有她腳邊抽搐著的獄卒,才清晰映入任林熙的眼簾。

任林熙瞳孔收縮,微微震顫,一時僵立原地。

而他身後,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頭沖了出來,沖到亓清跟前,飛快脫掉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,將她從刑訊架上卸了下來,抱到房間一角,急促輕喊:“亓軍長,亓軍長!”

亓清渾濁的視線這才慢慢聚焦,定在老頭臉上:“……葛忠。”

“是我,是我。”葛忠痛心道,“您醒啦!”

亓清伸手推他:“別管我,別跟我沾上關系……保住自己。”

“您放心,我們來探監是合法合規的。”葛忠安撫。

他看著亓清的樣子,忍不住落淚,握緊衣袖,把她臉上的血汙擦拭幹凈:“庭審之前,我們絕不會讓您再受半點委屈。”

亓清還想再推他,但手臂綿軟無力,推了幾下後,放棄了:“那庭審之後呢?”

葛忠說不出話,只能從懷裏摸出傷藥繃帶,小心翼翼地給她包紮傷口,邊包邊抹眼淚。

而另一邊刑訊架前,任林熙蹲下來,將趴地上抽搐的獄卒翻了個個兒,仔細檢查其喉部傷痕。

喉頭軟骨幾乎全被咬碎了……

任林熙指尖按在獄卒喉骨上,眸子裏光亮跳動,像一團火苗在燃燒。

這絕不是人類的咬合力,而是蜂族的,剛才亓清受辱時,意外地爆發出了蜂族力量。

可一般的改造人僅能獲得蜂族的超凡能力,沒聽說過連機體特征都變得像蜂族的。

果然是與蜂族融合度最高的改造人……只是,她究竟有哪裏與眾不同呢?

任林熙緩緩轉頭,望向被葛忠抱在懷中的亓清,眼裏的火苗愈燃欲旺。

片刻後,他站起身,向隨行士兵交代:“叫個醫生來,給亓清治治傷,然後把她單獨關一間牢房,庭審前,不許任何人再接近她。”

接著他踢了一腳地上碎了喉嚨的獄卒,又沈著臉,一步步逼近房間另一邊的其他獄卒們。

屋頂灼目的白熾燈光照射在任林熙身上,讓他滿臉的陰鷙愈發可怖,加上高大身形自帶的迫人氣場,眾獄卒們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縮幾步。

任林熙森然道:“亓清再怎麽說,也是內閣極其看重的人,她是革新派功臣的遺孤,在還沒被定罪之前,你們私自用刑,且輪番侮辱她,簡直是把內閣的臉按在地上!這件事要是捅出去,內閣能輕饒你們麽?!等庭審過後,亓清會不會被定罪不知道,你們的腦袋肯定是保不住的!”

話音一落,隨行駐防軍士兵齊齊端槍上膛。

獄卒們被逼退至墻角,眼裏皆是惶恐。

任林熙冷哼了聲,話鋒一轉:“我姑且可以替你們瞞住這件事,保住你們幾條小命,不過……作為交換,關於亓清把一個獄卒喉嚨咬碎的事,你們最好也守口如瓶。”

六只黑洞洞的槍口直指獄卒們,他們不敢有異議。

任林熙轉頭對隨行士兵吩咐:“看牢點他們。”然後走到葛忠身邊,蹲下來,盯著他懷中意識昏沈的亓清,看了片刻,才輕喚:“亓清,聽得到我說話麽?”

亓清眼皮微微張開,強撐著僅存的意識呢喃:“……任林熙。”

任林熙湊近她,低語:“費大校知道你被捕的事,心急如焚,托我給你帶口信,他一定會不惜代價、救你出去。”

葛忠看了眼任林熙,略微驚詫,他沒料到任林熙竟已和費易安親近至此。

不過想想也不難理解,鏟除“正啟會”時,任林熙可是拿命救了亓清一回,費易安十分感激他。加上任林熙為人處世玲瓏剔透,他和費易安自然能越走越近。

正由於任林熙和費易安搭上了關系,他現在在“侍蜂人”中,也愈發如魚得水了。

“侍蜂人”對遠征軍忌憚已久,因為遠征軍大本營在喀帕星,長期脫離聯邦掌控,“侍蜂人”手伸不進遠征軍。

而現在,任林熙算把手伸進去了。

葛忠親眼見著任林熙在聯邦和“侍蜂人”兩邊都步步高升,心裏一半是寬慰,而另一半,卻是愈發地不安——任林熙現在算雙面間諜,爬得越高,一個不留神露出馬腳,就會摔得越慘。

就在他忐忑之際,亓清手搭上任林熙胳膊,勉強抓住:“千萬……叫費易安不要輕舉妄動,這件事……他幫不了忙,還會……讓他自己陷進來。”

她咬著牙,緊緊盯著任林熙,眸子越來越亮,亮到瘆人,牙縫中擠出一句:“能救我的人……是你。”

任林熙胳膊肌肉倏地收緊。

“去找榮兆宇,他知道……要做些什麽。”

說完這句,亓清便脫力癱倒在葛忠懷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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